“现在是1:03分,目标出现在查尔西斯大厦四十二层西南方向办公室内,无异常,Roger。”
“7组收到,‘执刀人’请准备。清场已完毕,Roger。”
“‘执刀人’收到,已准备就绪。2分钟后任务开始,请诸位在各点准备好障碍陷阱,任务结束后第一时间撤离,Roger。”
“收到,祝一切顺利,好运。”
我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呼出。卡西米尔已步入了冬季,这几天又是连夜的阴雨,给本就刺骨的寒风递了把锋利的刀子,打在脸上刀刀破防。
“啧,早点干完早点下班。”呼出的白气渐渐消失在眼前,我默默地把频道换到二路。嘈杂的杂音一下子就消失了,频道里传来一个玩味了调笑声:“‘执刀人’?他们都叫你这个?说实话我觉得这代号还蛮配你的,毕竟你身上总是带着那柄怪模怪样的刀。”
“吃饭的家伙,当然得带在身边。”我看了眼表,还有一分钟,便也乐得和这家伙闲扯几句。
“喂喂,再怎么说你也是无胄盟的‘白金’大位啊,怎么能——”
“行动开始,‘白金’进入大厦。”我握住刀柄,感应门无声地滑开,“现在告诉我,维特——怎么走最快?”
“咔嗒”,锁舌敲击锁芯发出清脆地响声。听了无数次这个声音本该无比熟悉的男人却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战栗,因为这一次没有人提前敲门报告,来人也没有低头顺眉地拿着报表,而是倒提着一柄长刀。
“我劝您还是别按那个按钮了,那样会搞的大家都很麻烦。”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尽管有不速之客上门,男人却还是端庄地挺直腰杆坐在办公椅上,双手交叉悬于胸前,好像我只是个向他汇报工作的打工人。
“我就要死了,对吧?”男人苦笑道,“那些骑士——?”
我把刀随意地放在办公桌上,鲜血自刀身缓缓流下,平滑的办公桌被腐蚀得坑坑洼洼:“水平一般,但都是些感染者,所以还是麻烦了些。”
“都是些可怜人,但再怎么说,也还是人啊。”男人英武的脸上满是痛惜,“我早就让他们去避避风头了,怎么会……”
“您待会儿就可以亲自去问问他们了。”我忽然起了些兴致,收刀如鞘,决定晚些动手,“玫瑰报业主编亨利·莫里斯,你笔下的报导给你惹上了这场灾祸。你本可以拿着丰厚的薪水继续过着你的上流日子;你的财务支出表显示你也并没有财务危机。所以,为什么?”
“只是说些真话罢了。”男人似乎也意识自己的死亡时间推迟了,紧缩的眉头缓缓舒展些许,“商业联合会越发过分了,骑士们的生命在他们眼里只是挣钱的工具,他们……”
“他们本来就是工具。”我打断道,“真正的骑士驻守在西北,你的回答让我有些失望,主编。”
“你对生命的存在很淡漠。”主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是无胄盟的刺客?”
“‘白金’。”
“来杀我的居然是‘白金’大位,联合会的老东西们还真是看得起我啊。”男人苦笑着打开桌上的烟盒,“来一根?”
“不会。”我从口袋里摸出一瓶汽水打开,“你还有一根烟的时间。”
“那我抽慢些。”男人点燃了烟头,转了转椅子,望向窗外:那是竞技场的方向,隐隐能看得见那里些许的绚丽灯火,时不时有些许欢呼声传来。
“这是卡西米尔的繁华啊。”他长吐出一道烟雾,开口道,“他们在为骑士获得的荣耀而欢呼,可那却是建立在虚假上的。”
“你们终将会灭亡。”男人重重地吸了一口烟,斩钉截铁地说道。
“‘皇帝只是换了身衣服’,可他永远存在,不是么?”我打了个汽水嗝,“虚假的繁荣也是繁荣,人们需要这些来满足自己的空虚。”
“你说话的语气像个维多利亚的哲人。这句话是伦蒂尼姆的法官说的吧?我记不太清了。”男人笑了笑,“可皇帝也是会被拉下马来的。”
“被拉下来的只是些倒霉的蠢材,拉他下马的人会踏着前人的尸体坐上王座。”
“但每次的革命总会带来些改变,尽管有血月政变这类不好的影响……可总的来说还是往好的方向走的。”男人叹了口气,“卡西米尔也到了这个时候,矿石病不过是给它填了把火。”
“也许它会熄灭。”我不紧不慢地旋着汽水瓶盖。
“也许它会燃起来,燃遍整个卡西米尔。”男人的语气平静得仿佛是在陈述事实,“会有这一天的……不,一定会有这一天的!”
“也许吧……但不是现在。”纸烟燃尽,我拔出长刀,朝着男人的咽喉一刀斩落。
“滋滋……妈的老城区信号就是不好,喂喂,听的到么?”耳机里久违地传来声音。我看着男人的身体缓缓地从办公椅上滑落,说道:“目标确认死亡,任务结束。”
拧开汽水盖子,我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看着男人的面容:他至死都面不改色,仿佛他的死并不妨碍他所钟爱的的事业的后续发展。男人的嘴角竟有一些上扬,似乎是从死神处得知在未来他的理想都会得到实现。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那也不错。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将汽水一饮而尽。
只是……又要逃了么?那天若是来临,身为“白金”的我肯定也会遭到清算吧?
“收到,这就通知7组善后。”频道里的语气满带笑意,“说起来,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算了吧,我急着回家。”我停止胡乱的思索,想找个垃圾桶却没找到,只好先把空瓶子揣进风衣里,“可以进行收尾了。另外,记得尽快把酬劳打到账户里。”
卡西米尔的西城区是有名的旧城区了。富有浓郁的卡西米尔风情(实际上就是些老破房子)、有热情好客的老底子市民(混混、流氓、乞丐,卡西米尔口音特别地道)、交通方便快捷(就没几条大道,都是些小径)是这里三块“金字”招牌。但好在租金便宜,使我这个外乡人能用较少的预算也能租下一整座房子。
“该死,钥匙又放到哪里去了……”我嘟囔着翻着风衣的口袋,连空瓶子都翻出来了可还是没见钥匙的踪影。就是因为这款风衣内侧口袋奇多无比才买下的我此刻终于尝到了苦果;长刀早就被放在了地上,现在的我像个身兼数职的推销员正一边从风衣里掏着自己各种身份的名片,一边犹豫着是否摁下门铃。
哦忘了提了,门铃是坏的,真是该死。
“嘎吱~”门从内侧打开了。淡金色头发的少女探出头来,而我恰好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口袋(说实话,我以前一直以为那是个假口袋)里找到了那柄已有些许锈迹的钥匙。“噫——好!我找到了!”我兴奋地大叫着一跃而起。
“噗嗤。”少女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笑意,捂着肚子弯下腰笑道:“钥匙又找不到了是吧,杂技演员?”
“只不过是一时没找到罢了。”我悲哀地发现刚找到的钥匙失去了它的作用,随手扔回口袋里。
等等,我刚才扔进去的是哪个口袋?我看向风衣内侧比老城区的地图还复杂的口袋,陷入了沉思。
等等,重点好像不是这个,而是——
“你就这么看着我找了半个小时的钥匙?”我看向少女的目光充满了悲愤,“你是魔鬼么?”
“早就跟你说了钥匙别乱放了,活该。”少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还好今天我正好在家,你就偷着乐吧!”
“啧,我找到钥匙了好吧……”我嘟囔着走进姑且能算被称为“家”的房子,把风衣随手往衣架上一挂,“又不是进不来。”
“下次说不定就没那么幸运了哦,卡西米尔的风可是很冷的!”少女关上了门,抱着长刀的她配上那一头干脆犀利的短发,像极了话本里英姿飒爽的女骑士,“这柄刀今天也还是没派上用场啊,太好了。”
“确实啊。”我胡乱地啃着餐桌上的卷饼,为了省钱我这一晚上没吃任何东西,真是饿坏我了,“那群流氓没遇到我真是走运……呜,咬到舌头了。”我疼得砸吧了几下嘴,但吞咽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减少。
还有什么能比加班后的一份热腾腾的烤肉卷饼更好吃的?没有!就算有,估计我也吃不起……
“慢点吃啊。”少女的脸上泛起了担忧,“走运的人是你啊。就算拿着唬人的刀,哥哥不还是打不过我么……”
我想起了那场放了一个中央竞技场的水的比试,低下头咽下最后一口卷饼,比出一个大拇指说道:“哈,那是我放水了!”
“噗嗤。”少女又笑了,无奈地说道:“明明都被打得三天下不来床了,还是这样嘴硬……”
我擦完嘴,嘴角抽了抽:“那是我阑尾炎犯了好么?”
“能比萨卡兹的角还硬的也只有你的嘴了……”少女走向二楼,“明天我还要早起,先睡啦。”
“嗯,晚安。”吃完饭的我瘫在沙发,困意渐渐席卷而来。
“别忘了洗碗啊哥哥!晚安~”
我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将脑海吞噬。
洗碗什么的,就放到明天再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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